战友相聚

战友相聚

把班长和士兵一起磨亮的

昨天、今天和明天

全部叫上

把旧时光烹任的

萝卜干、空心菜和豆腐块

统统点上

血，温热的酒

也要斟上

就着依然坚守哨位上方的一颗晨星

畅饮

检视三巡

我们用筷子夹起连队，夹起兵

夹起齐步、正步和跑步

夹起两脚迈出的方向和幅度

送进齿间

咀嚼，成型的激情与速度

我们再次端出子弹，端出枪

端出三点一线瞄准的方向

咂摸，眸子在被虚光扰乱之前

如何洞穿，那些轻浮的感伤

我们指认四百米障碍

指认五公里越野

指认一块一块磨烂的皮肉

如何不甘落后

如何默默地在眼眶标定简畅的出路

我们嘲笑台风，嘲笑洪水

嘲笑死生列成攻击的队形

在风口浪尖，交替行进

却被缄口不言的日子

一遍又一遍，定型成烈火冶炼的真金

我们回到菜地，拿起锄头

对着一颗青苗

讲述他在菜地的厚度

多像，我们身上的那块

一敲就响的骨头

最后，我们品父母妻儿

品压进枪膛的一片故乡月光

如何在漫长的夜晚

长出，日行千里的翅膀

才发现

渐老的扳机，依然被擦拭得

锃光瓦亮

他们正竖耳静候一通出征的战鼓

应和母亲的召唤，在山河间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