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七秒记忆 也很长
—— 原创 七秒记忆 也很长
作者 | 李李
在五道什字,一到周末,就有人用车拉来很多鱼缸,鱼缸里鱼的品种比较多,从旁边竖着的牌子看,价格也各不相同,人群簇拥生意应该不错。
路过的时候,看见胖胖的老板娘大臂一挥,手中的网兜就网住了一条鱼的命运,尽管挣扎,但已是难逃厄运。她左手用力把鱼摁在板上,右手举起木棒挥动两下,鱼就不动了。刮鳞,剖肚,清洗,不大一会儿,一条鱼就被拾掇得干干净净,买主提着眉开眼笑地离开了。她抓起第二条鱼的时候,我慌忙转身。
曾看到一个诗友的签名:鱼的记忆只有7秒,所以快乐!觉得很美,因为每过7秒,鱼的世界又是新风景,一切又重头开始,一切又重新快乐。我就想,做一条鱼也不错,至少可以很快忘记烦恼,压力,或者一切影响心情的事情。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曾幻想过自己是条鱼,在清澈的水中自由游弋,在浅水区享受春风,偶尔挣脱羁绊,来一个漂亮转身,然后再一个俯冲,重新潜入深水,去认识更深的世界,去寻找未知的未来。
可我的记忆,却不止七秒。
老家门前是条大河,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金井河。每到夏天,河水就一天比一天少,金井河岸上到处都是白亮亮的石头和干干净净的沙滩。有月亮的夜晚,伙伴们就在沙滩上做游戏,讲故事,有时也躲到石头身后藏猫猫。河里的石头缝隙里也藏着各种各样的鱼。整个夏天,金井河基本上就是孩子们的乐园,太阳不落山,父母不喊叫,是绝对不会回家的。比赛摸石缝中的鱼是我们常干的事情,当指尖碰到那油滑柔软的小身体,整个人都尖叫起来。现在回想,童年最最开心的事就是抓鱼了。
不过,我总会把逮到的鱼又偷偷地放回水里,看着它们尾巴一拨一摆逃得无影无踪,心就释然。男孩子们却不这样,他们会在河边折下柳枝,将鱼一条一条地串在上面,挂在胸前或者臂弯上,仿佛是戴着花环从战场上载誉归来……
对鱼心生柔软,好象打小就是如此。
应该是有大半年多的时间了,我都是避开那条街道,不想看见杀鱼的场景。再次路过,那个胖胖的老板娘,依旧麻利又熟练地捞鱼,杀鱼,卖鱼,一气呵成。鱼缸里的鱼依旧无知无畏地游来游去。
仔细看了一眼老板娘,我吃了一惊,仅大半年没见到她,她就如此沧桑:一头短发失去光泽显得枯黄毛糙,脸色暗沉,一件海滩裙裹在身上,更显得腰膀浑圆。
是什么让她短时间变化这么大?也许是生活的磨砺,为了生计她不得不去杀鱼。因为忙碌,无瑕顾及其他,时间久了,整个人都潜移默化了,鱼腥味已经深入到了毛孔。去健身房练习瑜伽的时候,当音乐响起,微闭眼睛,仿佛满眼是绿色的森林,鸟鸣滴落,阳光从树叶间落下来整个人的身心瞬间就放松了,疲惫一散而尽。我就是意念起了作用,会不会和她的容颜改变是同一个道理呢?
眼前仿佛放电影般走过一串串场景:夜晚,卖鱼人会把死鱼做成腌鱼干,把鱼泡一个一个洗出来;清早,去大市场买鱼,白天宰杀,销售……可能每天每夜心心念念都是怎么杀鱼换钱。
这只是一种猜想。但是,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许多人,忙碌奔波之余,是不是也得回头,停下脚步,看一看自己的还是否记得七秒记忆?意念还在不在轨道上,自己想做的事又做了多少,初心还在不在?
那条鱼,在老板娘手中拼命挣扎,它用力地扭动,以至水花都溅到我的手上。我想,那条鱼一定很焦虑,或者很慌张。
像我,在迷茫或者担忧的时候,站在夜的窗口,焦虑、慌张、不知所措。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李李,网名陌小小,女,陕西商洛人。作品先后刊发《绿风》《中国诗歌》《延河》《幸福》《辽河》《西南商报》等杂志报刊及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