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农民工 苦行的马

贵州/何舒

1、一个人行走

奔跑吧！实名制车票背面

隐藏着一颗躁动的心

拐弯抹角想要到达某个地方

一路赶来，却浪费了不少时间

下种完春耕最后一粒种子之后

想以追求的名义

把自己的影子留在五月

去寻找能与田野相比的欢笑

可在城市，我没有看到任何一点

有庄稼那么绿，那么茂盛的景

一些小事，也没有勇气发出吼声

只是等着混浊的灯光画个饼

是谁的声音在这个季节调遣着

沧海与桑田，打磨倔强的心

在乡村与城市喉结处，我已看见风雨，泪汗，顺流而下

2、梦在深巷

一纸技能证书

让我流浪农民工市场

六点半，早起的人

在接受一次次失败后

被季节的雨水逼回小巷深处

那缺了炊烟的梦

已被乡愁挖空

3、枝头上的村庄

父亲的犁，还在柔软的水里耕耘

我已用折叠的痛快打量

通向远方的道，能不能容纳

我这匹苦行的马奔跑

风，刮着我隐忍的痛

以及身后庄稼的嫩绿。梦的入口

那滴落泥土的深情，在聆听

父亲那一阵阵铿锵的脚步声

请记住，这个村庄的名字

在日落的那一刻

我坐在他乡堤岸，除了孤烟

乡愁是我的伤痕。擦肩而过的

晚霞，拂走了欲望，回眸

故乡在枝头上召唤

4、求职与招工广告

广告牌上琳琅满目的招工启示

豢养了欺诈。骗术也过往不留香

一路辗转的人，渡步尘缘

想寻找永恒的归宿

轻轻触摸散落的纸张，内心

有些激动，愈发相信缘分一说

于是，掏空涩囊不打折扣去应聘

可是深陷的眼眶，藏不住泪水

吃米的老鼠仍在老屋墙角偷食

我用倔强牵着的自己，几经饥渴

却在异乡目睹失望，一次又一次

被夜色退回巷子深处

2020.05.25于钦州市钦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