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卧牛谷
—— 女贞树丛福州卧牛谷
三环上鼓岭,过牛项村斜下入一谷,曰卧牛谷。谷前四柱并,茅盖木栅,挑灯垂联,为牌坊。由侧门入,深木葱郁,一径前伸左环,没入曲处。环对面檐窗俨然,浮于竹顶。
循径行,左转,忽天光一闪,谷景跃入眼帘。径右幽篁万杆、沟垄隐约,左翠丛依山、棚架叠上。径末一池,碧流清浅,周以卵石,睡莲绽,锦鲤喧。池中三缸骈峙,齐肩一缸,竹管引水入内,滴沥有声。
池后一坡再一潭,径遵坡往东北。沿径于潭右越坡得一石道,缘潭趋西北。旱柳石楠相夹,石竹秋英从伴。潭水育黛,漾波溢辉。未几,有木台突水面如甲板,举步咔嚓作响。台左有梯上,上后又一木台悬,围栏扶手整然。
过木台,则竹篱茅棚间错,圃园藤架扑面。一棚并一篱,一一呼应,篱乃竹杆交编而成,上下各固一横杆。棚内,木梁石板、长桌短凳。复取石道往西北,道顶藤架披披。时蔓苗初长,藤叶未漫,架间阳光透漏。
道右绣球花聚若纸团,堆堆簇簇。沿道,左篱内绿草如茵,柠檬蔷薇,生机勃勃、玉立亭亭。草间或散砖成台,台置石块似桌椅,可对奕;或置桩为踏步似蹄印错落有致;或留空地一掌植土豆萝卜。时土豆叶正旺,萝卜结籽。
再前,陡头顶一冰。藤蔓满架,枯叶绿藤层层累积,为西番莲。隔篱更有柑橘、柠檬葱葱笼笼,而嫩李枝叶风中摇曳不息。道右山坡,棕榈竹篁更将绿意压得低低,俯手可拾。
再前则谷尽,石道遂折向西南。抬眼处,谷中部一渠斜下,渠岸似白带两束,蜿蜒东南而去,流水叠下,道从中切断。渠上并木六根,可栈而过。踏木度渠,地势起落,绿草酸模争春。
转入一篱一棚。紫藤初发,绿叶黄芽蓬蓬萦架。绕蹄印步桩至杨梅树,枝叶如簇挂果累累,晶绿娟然。复有一圃,茸草铺展,再空地一间,白茅和狗尾草竞秀,野花争隙。邻棚栏围平腰,窗楹当胸,又梨树枝繁叶茂。
再西南尽处,坡树皆花,皑皑覆顶若铺霜飞雪,乃女贞。遂转东南,又道满石楠,果木掩映。约一寻,有歧右上,山矾花蕾如星缀点,艳山姜和石榴错杂,歧过藤架,隐入棕榈丛。
未向歧路,仍取道东南。左侧一隆坡,女贞集聚,白花如银,天仙果跻身其中,红果似火。坡下萼距花如绣毯覆垂,蜜蜂嗡鸣蹦跳花间。再下,藤架罗列,秋英花扶摇。道左秀草如剪,篱棚井然。
再下,道右一坪,芳草萋萋,恰与木台隔渠对。坪上坡侧有池一泓,弯曲如月,锦鲤嬉戏。池侧坡中,一乔兀起苍苍郁郁直插云宵,傲踞女贞树丛,若鹤立鸡群。树丛光影斑驳,凉风习习,另一长池蜿蜒其中。
至此,下则返起点。午后,卧女贞树丛,闭目打眠。时有白翅鸟掠丛林,花瓣簌簌飘落。睁眼,蓝天白云,绿木修竹;侧耳,人语童音,白话歌声。而蛙鸣起,又流水潺潺、雀鸟啁啭。惬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