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学》
—— 现象学 枝叶变化太快
枝叶变化太快,
好多形态来不及打印,
像吊车,在清晨与我形成死角。
我所追寻的春光
有别过山车,
每一次起伏不止一种寓意。
把长夜甩上肩头,
那是夜行者瞬间的气质,
示于镜,又传播于我,
在鸟鸣不被理解时
哑然不言。
睡过去的人,我不情愿记住姓名,
醒过来的人与墙壁垂直,
比延伸茁壮,
我有千种波澜壮阔,
不及一句 :
“来世共饮这杯。”
2020.02.20
《一本书肆无忌惮》
风在隔壁吹,熊在隔壁怀念蜂蜜,
人民路依旧空旷,
隔壁的我们,再读春天已然掩饰不了乏力。
午后缺少倒角,
太多势如破竹的透明被玻璃包裹,
使光线敬而远之。
在出租屋,我们看到削去棱角的田地,
像一只碗舔掉嗓音,
楼外有楼,恐高才往肚子里咽。
2020.02.28
《惊蛰》
三月易遇敲门人,
风衣裹脸,忧心今年的收成。
在城北,梨花如桶壁,
我最大的排场,
是将几场雨一并纳入列车运行表,
得到暂时的快意。
那年我十七岁,
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衬衫,
异常孤僻,就像晚霞呛上喉咙,
把夜色勒得过紧。
2020.03.03
《无题》
不同的年纪产生美学。
“暗夜,明亮的声音一直在颤动之外。”
我们在车中,
像一锅粥,与粘稠争辩,
换来无尽沉寂。
去医院的路总是面临太多的转折,
酒多,路途太短,
酒少了,
枝头又堆满了钝角。
2020. 03.05
《午后》
午后不宜询问阳光的含棉量,
一个自命不凡的时代需要一顶帽子,
把屋顶变化多端的架势,
安插进回忆录。
瓦片褊狭如告密者,与春天形成凹槽,
没有足够的底气,
我就是那个盯着棋盘发呆的人,
一身公式,活得牙肌酸痛。
2020.03.07
《深呼吸》
闭门多日,油菜花不再湿润,
高音喇叭断断续续的声音令人担忧。
经过笼子熏陶的春光,
软到骨子里,如感恩溢出伤口。
2020.03.08
《紧张》
想反驳杏花开放的力量,
需要撑破多少夜 ?
已经太久没有用一支烟称取月光的重量了,
人们用口罩抒情,
身着紧身衣勒出生计的曲线,
仿佛比我放松。
我只会把堆叠交付电梯,
因暗夜汹涌,
得以在失重的废墟提炼挖掘之光,
以便看见自己的轮廓,
充耳不闻,雨在哽咽里发芽,
最终被春色和谐。
“我从豹纹的间隙来,
只敢大雪封山时才敢养伤。”
活了一辈子,
无非是把碗里的酒再倒进壶中,
如同悟出了什么,自顾把伤口挂在腰间,
令四野沉寂,
像一个哑巴把信封撕开,
嘴唇毫无血色。
2020.03.11
《抗体》
京华望北斗,几百年来,
我醉眼于演义
辨识枝头各路群英。
三月,从来就没有铜版纸的那一天,
阳光不能称“同志”,
它像监考官,
拒绝与湿漉漉的目光互译。
念及此,不得不承认
404是新的经典,
一路拽着我,从内页撤回书脊,
让我以为,
咋舌的删除才算垂青。
2020.03.13
《现象学》
花开,是把塔埋进水里,
用腮呼吸。最先从松林中走出来的人,
承认万物有深浅,
正如晨昏用尽,应该说点什么,
一出口,竟成哨音。
垂柳叠波澜,群山造锯齿,
我曾经迷过的路,
兀自后退,像被显影液拒收的底片。
风未打完太极,
窗外已挤满爱国青年。
2020.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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